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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许墨 x 你】事后

“是我的孩子么?”许墨平静地发问。你斩钉截铁:“那是我的孩子,我才能决定他的去留。”

“为什么不和我商量?”许墨继续追问。

你心头火起,质问许墨:“他在我的肚子里,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?我不想商量。”


* 流产梗,不甜有刀,可能有雷,慎入。

* 欺骗与家暴属于高危动作,请勿模仿。

* 好好享受,保护自己!

全文共计5058字,略长,祝食用愉快!



【许墨 x 你】事后


“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,梅花便落满了南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 张枣《镜中》


By 薄荷枇杷冻


“小懒猫,起来吃饭了。”许墨俯身将你从沙发上抱起,轻拍你的脸颊唤醒你。


你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,但还是止不住困倦,勉强就着许墨手臂的力道缓慢起身。你迷迷糊糊道:“好困,我还想再睡一会。”


“春天到了,气温回升,贪睡一些也是正常的。”许墨安慰你,“待会就可以继续睡了,我们先吃完晚餐,好不好?”


你点点头,坐到餐桌边上。餐桌上都是你和许墨爱吃的菜,但你却觉得一点胃口也没有,饭菜的气味让你有些头晕恶心。晚餐后你负责洗碗,随后许墨下楼倒垃圾,你再也支撑不住,冲到洗手间伏在马桶边上,将刚才的晚餐尽数吐了出来。


想起你与许墨近期的翻云覆雨,还有你迟迟未到访的生理期,你有种不祥的预感,赶紧打开洗手池下方的小抽屉。看着验孕棒上两道清晰的痕迹,你不由得一阵阵发晕,即使你和许墨已经做足了安全措施,没想到还是迎来了一个小生命。


洗手间外传来开门的声响,是许墨回来了。你慌忙将验孕棒用纸巾裹好,揣进外衣口袋里,但你还是不太想出去面对许墨。


你知道,许墨一向喜欢孩子,可是你不喜欢。


其实你也说不上来,为什么自己不喜欢小孩。是孩子们过于吵闹了?也不是,无论是孤儿院还是在公园里,乖巧可爱的小朋友一抓一大把。


是为了自己事业发展更上一层楼?也不是,你的事业心没有那么重,平常能躺平就躺平,公司正常运营饿不死人就行。


是身体素质不够好?或许吧,你的身体确实不怎么样,有一些先天方面的小问题,但也没有十分严重。


你决定先去复查一下身体情况,无论如何,你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,这是你不想妥协的底线。在此之前,你决定先向许墨隐瞒这件事情和你的想法。


洗手间门被人敲响了,外面响起了许墨的声音:“你还好么?你似乎在里面待了很久。”


你恍然惊觉,自己竟然把洗手间当成了避难所,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一声。没想到,自己还要遮遮掩掩怀孕的事实,但为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,还是不要让许墨知道比较好。


许墨见你出来后神色如常,松了口气,安抚地揉了揉你的头顶:“这么久没有出来,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。”


你摇摇头:“没有呢,只是清理了一下洗手间。”看见卧室里摊开的行李箱,你问许墨,“你要去出差么?”


许墨正在衣柜里收拾衣服,回应你:“不完全是出差,只是有一场封闭实验,由各大研究所联合举办,实验地点在城郊。我需要带队参加,时间大概是七到十天。”


你坐在床沿,正在购物软件里下单术后必备的生活用品,有些心不在焉道:“好,知道了,那就祝许教授实验顺利。”


许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询问你:“看你有些不开心,是不愿意我离开那么久么?实验后期的数据收集可以交给阿明,我会早些回家。”


你心里一惊,连忙否认:“没有啦,作为学生们口中'隔壁班的师母',我一向大力支持许教授的科研事业。”


许墨闻言,笑得眉眼弯弯:“这次出差我要把那份幸运菌的标本也带上,要在实验之前沾一沾你带来的'幸运'。”他顺手递给你一套干净的小兔子睡衣,“既然累了,就早些洗澡休息吧。今晚的衣服我会负责清洗晾晒,你不用等我一起睡。”


这一夜你睡得不太安稳,尽管这完全是出于你的决定,但对于要抹杀掉一个在你腹中生长的小生命,你多少有些愧疚。听着许墨在你身边平缓的呼吸声,你焦躁的心情稍微被抚平了,起码许墨不知道这回事,你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为此失落伤心的神色。


你独自一人去了医院,复查自己那些先天的小毛病,医生扫了一眼检查结果,建议你终止妊娠。你松了一口气,预约了三天后的人流手术。有了医生的背书,你对于自作主张做人流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。


但真的到了做手术那天,你还是莫名有些心慌。环顾四周,身边的女孩们大部分有男友或家人陪伴,只有你独身一人。手术很快就结束了,等你回过神来,你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里进行观察了。


疼痛感不如预想中那么剧烈,你躺在病床上打开手机,许墨恰好发来了消息:“我好像落了一份文件在家里的书房,它在书桌右下角自上而下第三个带锁抽屉的白色文件夹里。今晚我会拜托学生去家里取一下这份文件,可以请这位小姐下班后把它找出来,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吗?”


你迅速地回复他:“好,我中午下班便回去一趟,把它找出来。”


等你拿了药走出医院,却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要虚弱得多,你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支撑着,回到自己的小公寓,换下衣服垫好卫生巾便昏睡了过去。


等你一觉醒来时已是深夜,你打开手机,发现了几个许墨的未接来电。想起上午答应他的事情,你内心暗叫不好,连忙发消息给许墨:“对不起,我忘记把文件找出来了,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情?”


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:“没事,我把家里和抽屉的钥匙都交给学生了,他替我取回了文件。今天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,你都没有接,是出了什么事情吗?”


你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许墨:“没有,只是手机突然没电了。我刚回到家不久,现在已经给手机充上电了。”


许墨那边没有回复你的消息,你走到厨房蹲下身子,开始在柜子里翻找起食物。一整天没有怎么进食,你感觉饥肠辘辘,大口吃起了泡面。


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你下意识地接起,是许墨的电话:“很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。今天过得如何,还顺利么?”


回想起今天的手术过程,你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,静默片刻只憋出一句:“嗯,我一切都好。你呢,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


许墨叹了口气:“实验遇到了一些瓶颈,我正在思考解决方法,但没有什么头绪。可是,实验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了。我很想你。”


你本来想调侃许墨“难道平时许教授就不想我了么”,但他的那句“我很想你”莫名戳中了你的心事,你忍不住开始掉眼泪。你尽量维持住声音的平稳,回应道:“许墨,我也很想你。”


话音未落,许墨那端似是响起了敲门声,他匆匆答复你:“研究所的同行来找我了,你早些休息,晚安。”


挂了电话之后,你试图吃完剩下的泡面,但是眼泪大滴大滴地往碗里掉,在面汤上绽出一朵又一朵小水花。你捂住脸痛哭起来,其实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,可能是医生在术前跟你交代过的体内激素水平波动,也可能是小腹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。发泄了一通之后,你感觉自己好了不少,打起精神洗了澡,又重新入睡。


流产带来的身心伤害有点超出你的预估了,第二天你发现自己虚弱得连走路都费劲,后腰和小腹酸痛得不行。幸好你备了一些速食,不太需要自己做饭。你独自一人在昏暗的卧室里睡了又醒,醒了又睡,才勉强消除掉极度疲乏的感觉。


你大部分时候都在昏昏沉沉睡觉,很少想起许墨,只是在长久沉溺的梦境里,许墨的身影偶尔一闪而过。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醒来,你望着凌晨时分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,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。


或许,在做这个决定之前,应该知会许墨一声吧。你相信,许墨大概率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,但你不希望他一起承担你心底那些挣扎与不安。退一万步来讲,如果许墨不同意呢?你还是自私地希望,把这件事的决定权完全掌控在你手中,尽管现在看来,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背负起这个决策带来的后果。


你感觉自己的身心状态实在很差劲,等你完全调理好了,再出现在许墨面前吧。你端着保温杯,走到阳台上透透气,带着凉意的清爽空气扑面而来。你俯瞰着恋语市的夜景,远处的霓虹静默地闪烁,你啜饮着杯子里的热水,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。


“这么晚还不睡,在想什么?”隔壁阳台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你转头望了一眼,许墨竟然回来了。


你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,平静答道:“你不是也没睡么。”


“脸色这么差,身体不舒服么?”许墨关切地问你。


你避而不答,问他:“实验结束了吗?看起来比你先前说的要顺利一些。”


也许是你们的谈话过于跳跃了,许墨蹙起了眉头,不再接话。你瞟了他一眼,却看见他的眼神聚焦在你的睡裙上。你迟钝地望向自己身后,睡裙上有一大片血渍,应该是睡觉时不小心沾上的。你喃喃道:“哦,弄脏了,我回去换一下......”


许墨简短道:“你看上去不太好,我现在过来你家。”


你其实想拒绝许墨的来访,毕竟这几天你的居住环境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,和你一贯以来的整洁习惯大相径庭。换下的沾血衣物只涂了洗衣液,胡乱堆在洗衣篮还没有搓洗;八宝粥的空罐子和泡面碗堆叠在厨余垃圾桶,你还没有把它们提下楼丢掉。你不太想让许墨见到你邋里邋遢的这一面。


但你想起自己千算万算,却算漏了你和许墨有着彼此家中的备用钥匙。你只能赶紧奔进客厅,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茶几上的各种医学检验报告。正当你把它们塞进客厅角落的书柜时,许墨推开了你的家门,走进了客厅。


见了你的举动,许墨快步走上前,一把抓住你的手腕:“躲什么?”


你吃痛松手,那沓检验报告散落一地。许墨一手制住你,一边俯身单手捡起那沓报告,大致扫了几眼,他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

你试图反抗,但在许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,你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。你突然觉得,现在的自己像一只在阴暗处蠕动的软体虫,虚弱无力又不愿屈服。


体力上不能反制,你只能口头上虚张声势,冷冷道:“深夜私闯民宅,还侵犯他人隐私。许墨,别让我报警抓你。”


许墨闻言,从报告上抬起头,淡漠地扫了你一眼:“你现在这副样子,还有什么筹码,能拿出来跟我谈判?”他的手上加了几分力度,你被他按在墙上,彻底无处可逃。


你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,闭上眼深吸一口气,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。你狠下心,给了许墨一耳光:“即使我没有筹码,也要让你滚出我家。”


可能是你太虚弱了,即使你用力打了他一耳光,但对于许墨而言,这个力度就像被张牙舞爪的小猫挠了一下。你并没有如料想中那样成功激怒许墨,但许墨突然加大了力度握紧你的手腕,你感觉自己的骨头快断了,但你还是倔强地回瞪着他。


“是我的孩子么?”许墨平静地发问。


你斩钉截铁:“那是我的孩子,我才能决定他的去留。”


“为什么不和我商量?”许墨继续追问。


你心头火起,质问许墨:“他在我的肚子里,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?我不想商量。”


许墨松开你的手腕,沉默地不发一言。良久,他才开口道:“我最讨厌蓄意欺瞒。这是两个人的事情。”


你转过头,不忍细看许墨心碎的神情。事到如今,你和许墨就像两败俱伤的野兽,深知对方内心幽微之处的弱点和防线,毫不留情地互相攻讦,即使撕咬得鲜血淋漓,也不愿意后撤哪怕一步。


你无奈道:“许墨,我不想生,也不能生。我知道你喜欢小孩,并且你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,每次你看见孩子流露出来的温柔眼神,都无异于在我心上捅刀子。而且我现在还明知故犯,对你蓄意隐瞒,踩了你的底线。”


你深深地叹息了一声,疲倦道,“你看,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阴暗的人,担不起你的爱意和信任。我很抱歉,但我不想在生育问题上妥协,我的底线可多了,这只是我的底线之一。”


“原本隐瞒这件事,是不想看到你心碎难过的神情,想等我自己完全调理好了,再找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你面前,和你谈谈。但我现在发现,我好像错得离谱。”体力正在逐渐流失,小腹一阵阵坠痛,你像是断了线的木偶,无力地滑坐在墙角,喃喃道,“许墨,这次是我输了,你放过我吧。我累了,想睡一会。”


你将脑袋靠在墙边,不由自主地开始陷入昏睡,无暇去观察许墨是否已经离开了。半梦半醒间,你听见仿佛有人在叹息:“小傻瓜,很痛的。”


再次醒来时,你已经不在自己昏暗的卧室里了。你看了一眼身下,是一张崭新的生理期防污垫,身上的睡裙也是干净的。你环顾四周,这是许墨的卧室,床头还放着那只你喜欢的小狐狸抱枕。


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气,你循味而来,站在厨房门口直咽口水,但又不好意思进去。许墨正在将最后一盘菜盛装出锅,见你醒来,他淡淡道:“吃饭。”


你确实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,也不想再跟许墨客气,埋头狼吞虎咽起来,还续了两碗汤。你并没有留意到,许墨几乎没动过筷子,更没有留意到他眼中的心疼与懊悔。


你的身体在慢慢恢复。此后你与许墨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,他会按时来公司接你下班回家,你也会定期往他的研究所送去便当和小零食,但你与许墨都心知肚明,裂痕一旦产生便难以修补。你们只是在外人面前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对貌合神离的情侣,但掀开那层恩爱的脆弱表皮,内里尽是撕扯过后的狰狞伤痕。


深夜,你洗完澡蜷在床角一隅看书,忽然手中的书被人抽走了,许墨的手臂自你身后环上你的腰间,他将下巴搁在你的肩上,低声道:“好香。”


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,点点头回应道:“嗯,是用了新换的沐浴露和洗发水。”


许墨停顿片刻,语气里染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委屈:“你知道的,我不是在说这个。”


你有些心软,回身轻啄了一口他的唇角。他默认得到了你的同意,克制又汹涌地回应着你的这份许可,正当他准备开展下一步时,你的脑海里忽然掠过那天动手术时的场景,不由得浑身一僵。你挣脱出许墨的怀抱,低声道:“许墨,对不起,我不行。”


许墨眼睁睁地看着,你像一条灵巧的小鱼溜出他的怀抱,匆忙消失在卧室门口,就像童话故事里过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一样。他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口,抬手正要敲门,却又觉得不妥,无奈地垂下了手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许墨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书房的门。书房里没有开灯,但他一眼便见到蜷在小床角落的你。


许墨摸索着拧开了书房的台灯,走到你身边坐下,安抚地摸了摸你的头顶:“我的举动吓到你了么?抱歉。”


你裹紧了身上的小毛毯,眼泪止不住地掉:“许墨,对不起,我还是好怕。其实你和我都知道,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。”


许墨沉默地抬手拥你入怀,他不敢直视你盈满泪水的眼睛。等你的哭泣逐渐平息之后,他才开口道:“我们确实是回不到以前了,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有新的生长。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”


他抽了几张纸巾,细心替你擦去脸上的泪痕,温和道:“我说过,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,我一个人不可以。尽管那次你独力承担了结果,而追根究底,我才是那个原因。”


许墨站起身,打开书桌最下方那格抽屉,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你。你知道那格抽屉是他存放最重要文件的地方,不由得屏息接过那份报告,等看清了上面“结扎”的字样,你难以置信地抬头问他:“许墨?可是你......”


许墨伸出食指按在你的唇上,止住了你接下来的话头。他若有所思道:“我发现,比起我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,看见你笑起来,会让我感觉更快乐。”他静默片刻,接着道,“两全其美的办法并不难找,世俗的评判也算不得什么。我希望,我们俩都能在这个过程中收获愉悦与快活,但前提是,我要对你做好最万全的保护。”


许墨凑上前来,亲了亲你的眼角,低声道:“若是以后旁人问起来,为什么我们俩没有小朋友,你便跟他们说,是我不行。”他轻声笑了起来,“不知道我的小姑娘,对我上交的这份答卷,还满意吗?”
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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